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，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第一次遇见秦奉书，在一条狭窄又肮脏的小巷子里，那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。
当时他的校服披在一个穿制服短裙的女孩身上，我躲在出口，偷看他挽起袖子朝小混混的脸颊冲去，里面传来一阵拳打脚踢，后来他牵着女孩风风火火走了出来。
他没有注意到我，我目送着他们的背影，秦奉书看起来除了裤脚有些脏外，并没有受伤。
那女孩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，因为教导主任为了让我们专心学习，女生统一短发不过肩。
那个女孩及腰的长发就像一段黑绸，身材高挑纤瘦，裙摆下笋白的大腿几乎刺痛我的眼睛，太大胆了，即使学校里偷偷涂抹口红的校花，也是比不上的。
那天我终于明白，秦奉书虽然做着一中大多数女孩的青春，他的眼里却不可能有我们。
回家后，我不顾外婆的招呼，急匆匆跑进房间翻出去年妈妈从国外寄来的洋裙，嫩*色的条纹格裙穿在我身上，好像一条廉价的窗帘布，我不死心，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，不得不承认我的臃肿身材配不上这些美好的东西。
我狼狈的低头，被黑框眼镜和厚刘海遮掩的五官越发模糊，脑子里却清醒的嫉妒着那个不知姓名却得以获得秦奉书青睐的姑娘。
我为自己的狭隘偷偷懊恼，可谁都不能剥夺一个人对美的向往不是吗？
爸爸和妈妈很早就离婚了，他们熬不过婚姻中的鸡毛蒜皮，在一次次歇斯底里的打砸中决定分开，昔日爱人相见如同仇人，最后一次他们一起商量婚内财产分割，以及我的归属问题。
或许女性总比男性要心软一些，妈妈不得以带走了年仅七岁的我，那天和过去任何一天并无不同，除了我的生命中要永远缺失父爱……或许还有母爱。
因为那个年轻的女人把我扔给外婆后，就离开家乡去外地打工，后来辗转海外，除了不定时的汇款，似乎彻底忘记了我。
我叫颜珠玉，妈妈说：“当年你出生时，爸爸给你取名珠玉，意思是如珠如玉，宝宝永远是我们的宝贝。”
他们都撒了谎，没有什么是永远的，当恋人不在相爱，他们爱情的珠宝甚至比路边的石头还要轻贱。
2
大片夏蝉在梧桐树上鸣叫，吵得教室里同数学题斗争的小同学们头昏脑胀。
我虽然胖，人却不太热乎，常年手脚冰凉，外婆给我的保温杯里除了红糖水就是红枣枸杞。
这种体质使我每次来例假就像渡劫，终于熬过数学课，最后一节的语文是我的强项，所以我决定去找班主任请假提早回家。
那是我和秦奉书的第二次交集，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——同学，可以把那支红笔递给我吗？
我记得清清楚楚，一字不差。
班主任不在办公室，彼时里面只有他一人帮老师批改试卷，秦奉书成绩很好，向来是蝉联第一的种子选手，家庭条件好，模样更不用说，甚至还是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。
这样的人，本身就是为了衬托我这样平凡如草芥的普通人而存在的，我曾嫉妒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姑娘，其实我是太羡慕，如果可以，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，如果秦奉书会喜欢我……
我暗自摇头，太荒谬了，于他，能让我高高仰慕着就很好了。
自知之明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，它避免了我人生中很多隐藏的难堪。
给了他红笔后，我坐在一旁等待，偷偷瞟他一眼，少年今天的头发是垂下来的，有些长了，眼睫毛比别人种得还要翘，鼻子也很挺很好看。
我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原本夹在耳后的头发扫下来，遮住这张乏味可陈的面孔。
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并不难看，除了胖些，五官上大体挑不出毛病，偶尔洗脸时发现，皮肤也比别的女孩白上许多，但这并不妨碍，每每我瞧见秦奉书时的自卑。
喜欢让人自卑啊。
他身后的白纱窗被风吹得一晃一晃，他突然就成了我眼中青春电影的男主角，整个办公室只要笔滑动纸张和我的心跳声，咚咚，咚咚。
“你很热吗？”
“什……什么？”
他一笑，虎牙露出来。
他说：“你的脸好红啊？”
“我没有。”太急切反驳，反而更加欲盖弥彰。
哪怕我知道此刻脸上的温度到了打个鸡蛋上去，立马可以煎熟的程度，那也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就连和他共处一室都会害羞的事实。
自尊心不允许。
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讲话，安静得可以听清对方呼吸间的水汽，我轻轻捂住肚子，因为疼痛脑子越发混乱。
面前陡然伸出一双素白的手，手中氲着一纸杯水。
理智告诉我，这是由于秦奉书良好的教养才给我的，但他的细心仍让我一颗本就偏向他的心狠狠颤动了。
3
或许我是学校里唯一和他共处一室过的女生，那段使我怦然心动的短暂时光成为我的隐秘，大概很多年后，回忆起高中，除了永远做不完的习题，终于也有了一段桃色旖旎。
暑假开始了，我除了在一家私人咖啡店打工，同时开始学着减肥，跟着食谱吃些难以下咽的食物，从前最快乐的事情变成了最痛苦的，高强度的运动也几度让我想要放弃，可每次看到相框里，我偷偷从别人那买来的秦奉书的照片，就仿佛又有动力继续下去。
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，那个念想也许只是午夜梦回的一个虚妄，大家都喜欢他，可没人像我一样，真的妄图做些什么。
我常常觉得自己和她们都不同，因为我知道秦奉书的秘密，他不是只会品学兼优，那个傍晚暴揍小混混的身影从没从我的脑海中消失。
我做完运动看到外婆抱怨着电视里没有正经节目，播放的是某个娱乐台的综艺，他们似乎请到了最近势头正盛的少女组合，说着天花乱坠的恭维。
“珠玉，你看有些女孩子年纪和你一样，可是没读书就出去赚钱了，女孩子还是要念书的，不然……”
外婆的唠叨渐渐轻下来，矿泉水瓶让我捏成奇形怪状，电视里那个长头发的姑娘吸引着我的目光。
她穿着和别的女孩一个色系却不同样式的衣服，笑起来会有小梨涡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来自棉花糖女孩的蒋盈玥，很高兴能和大家见面。”连声音都是甜腻腻的。
原来她叫蒋盈玥，原来……是她啊。
我问外婆：她和我谁更好看？
“当然是我们珠玉了，那种女孩子都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。”
自从外婆知道我减肥后，总会说：“珠玉，咱们不要瘦了，你这样就很好看了，多有福气。”
福气这个词，真是对胖子最善意的形容，可我们不得不承认，谁都不喜欢别人这样形容自己的身材。
我又加大了减肥的力度，冥冥中觉得自己在暗中较劲，而那个对象究竟是蒋盈玥或者某个不知名的对手，有时候运动狠了头昏脑胀的，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。
咖啡店的工作不忙也不清闲，我喜欢跟着店长小姐姐一起冲煮咖啡，让咖啡豆独特的香味充斥我的鼻尖。
她每天早上都会从隔壁花店买一束花，插在柜台的玻璃瓶里，天气好的时候，阳光洒入，就能看到花瓣上的露珠闪闪发光，这让我心生惬意，往往想起秦奉书来。
4
或许日有所思，当我抬起头为面前的顾客点单时，莫明的情绪使我愣住了。
他又重复一遍，“一杯冰摩卡。”
我仓惶低下头，说“好的。”
接着他找了个不太容易让人注意的位子，外面的雨越来越大，今天生意不好。
他已经坐了半个小时了，面前的咖啡也已经见低。
店长轻声八卦“你猜他还能等多久？”
不看杂志，偶尔看一下手机，一直频繁的盯着大门，显然是在等人，我有预感，他等的就是蒋盈玥。
我说：“不如我们来猜猜他等的人会不会来。”
话音刚落，就有人急匆匆走进店里，环顾一周，忽视了柜台上的俩人，径直朝秦奉书而去。
店长一脸狐疑“总感觉那个女孩有点眼熟。”
我笑着，打马虎眼“可能好看的人都是千篇一律吧，只有我丑的一成不变。”
店长转而揉我的头，温柔道：“不要妄自菲薄，要相信，你可爱的让我想藏在家里。”
比起从前，我的减肥效果十分显著，虽比不上蒋盈玥的纤瘦，堪堪够得着普通女孩的程度，总算不是在人群中望上一眼，就胖的鹤立鸡群。
他们的谈话不超过十分钟，双方看起来都有些激动。
我无意探听别人的隐私，奈何蒋盈玥的声音实在不小。
蒋盈玥：“好啊，既然你没办法支持我，那我们就分手吧。”
秦奉书：“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这么快走进那个圈子，而且你的梦想是小提琴，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背道而驰了吗？”
蒋盈玥：“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。”
她冷着脸离开，随着她的开门，雨丝飘进店里，门口的地毯沾上了雨点，黑色保姆车就在街边等她，女孩不带一丝犹豫上车，甚至没有回头看过一眼。
秦奉书呆坐了一会儿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，也是那只手，曾给过我一杯水，许久，起身，失*落魄的离开。
他忘记了他的伞，又或者他是故意的，我静静的看完这出分手的戏码，回过神，对店长说：“姐姐，我能不能请半小时假。”
反正店里没客人，她挥挥手示意我离开，我带上自己的伞，在门口抓起他留下的伞具冲了出去。
他走的不快，我很快追上了他，少年全身都湿透了，雨水并不如命运一样厚待他，我突然说不清的难过，在我眼里，他不该是这样的。
可他被蒋盈玥伤害了，我知道自己的不忍心一定会把我害的更惨一些。
那是太过合乎情理的画面，在追逐他奔跑的过程中，我的脑海中演练了千万次，而我也做的很好，恰到好处的把雨伞顶在他头上，在我的故事中，那个瞬间万物都停止了。
他诧异的看着我的出现。
说出想好的台词：“先生，我是刚刚咖啡店的店员，您的伞忘了。”
他似乎才反应过来，“哦，哦，谢谢你。”继而接过我递的伞。
我不必担心他是否会认出我，毕竟此刻我依旧戴着咖啡店的口罩，而且比起那次微不足道的相处，现在的我，更不可能让他想起来。
我鼓起勇气，也许也是最后一次：“先生，你知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吗？”
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里，疯帽对爱丽丝的表白，秦奉书，你永远不会知道，有一个女孩正在爱你，就像乌鸦像写字台，不合常理却没有理由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他应该不知道我口罩下的笑，曾有很多人对他表白，可一定没人像我这样。
“我是说……虽然不清楚您和那位小姐发生了什么，但请照顾好自己。”因为……有人会心疼呀。
他皱眉，莫名其妙“谢谢你的好意，但这些和你并没有关系吧。”
自尊只能允许我做到这一步，可是该死的卑微的暗恋，几乎压断了我的脊骨，转身而后哭泣，为一个喜欢人的不如意而哭泣，为他喜欢她而哭泣。
我并没有看到，说完那句话后，秦奉书匪夷所思的看了我许久。
5
暑假结束后，高二的第一学期开始，除了老生常谈的学习，电视上的明星八卦，还有学校校广播站声势浩大的招人。
这次之所以如此引起轰动，全因为去年秦奉书进入广播站后，很多人也想进去，奈何这也不是一个广招贤士的岗位，人数有限，包括这次，因为几个高三学姐学业繁忙不得已离职后，才打算重新招两个女生进来。
重点是两个，除了高三的，全校这么多女生要真面试，恐怕学校工作都不必展开了。
于是广播站长也很有新意，给出了邮箱，匿名投稿，发一段朗诵音频，其中进入复试的会通知现场面试。
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也投了稿，听说会先选二十人，十进一，以前因为自卑，我总不爱在别人面前大声说话，我也没想到，自己居然进了复试。
现场面试安排在周五最后一节自习，地点是综合楼三楼的会议室中，为了保证公平，评委和面试者中间隔着一道屏风，面试的是一段他们准备好的校园新闻。
我中规中矩的念完了稿子，就在一旁等候，其实我从不指望自己可以得到这个岗位，在我十多年的人生中，这样给你又收回去的时候太多了。
可是我唯一的念想“秦奉书“卑鄙的诱惑着我，让我一次次的做着和内心不符的决定，我应该逃离的，他对我来说，就像伊甸园里的苹果，我惧怕生活的万劫不复，却仍孤注一掷。
你会受到伤害的，理智告诉我。
结果天上掉的大馅饼结结实实砸中了我，当我和另一个女生宣布入选后，顶着其它人羡慕的目光，进入了有秦奉书的另一个世界。
意外的是，这次的评委除了一位日常负责广播站的老师，其它都是站中的其它同学担任，其中当然也包括他。
为了庆祝新成员，站长告别了老师，偷偷带着其他一些没事的同学去吃饭。
我其实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场合，全程啜着饮料，必要的时候讲两句话，而秦奉书显然是各中老手了，礼仪风度，谁都不冷落，做的天衣无缝挑不出一点毛病。
现在贵公子样的少年，和那天雨中失落的他，恍惚中让我觉得不是同一个人。
吃饱喝足后，又有人建议去唱歌，秦奉书自觉说要请客，大家又是高高兴兴的转移了战场。
6
哪怕加入了广播站，我的存在感依旧很低，包厢里玩的热火朝天，就连和我一起刚加入的那位学妹，也在学长们的忽悠下，唱了不少情歌。
可能因为我的频频拒绝，我占据的一角，鲜少有人打扰。
直到学妹点了一首棉花糖少女的歌，屏幕上立刻出现几个青春活力的女孩，站长想起什么，忙去切了。
学妹一头雾水：“哎呀，秦元哥怎么了？”
站长也就是秦元笑哈哈，“这歌不咋滴，换一首哈。”又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秦奉书。
学妹瘪嘴小声嘀咕：我觉得挺好的。
秦奉书突然从沙发上站起，笑眯眯道：“有点闷，我出去透口气。”
我见过他发起狠揍小混混的样子，也见过他一个人淋雨的样子，我一直都知道他绝不像学校里表现的白衣少年那样秉性纯良，他很聪明，甚至这种聪明让他在人生的选择上也可以轻松很多。
可我不知道，原来他会抽烟，走廊尽头，他站在窗口，外面灯红酒绿，少年的指尖明明暗暗，烟雾缭绕，他吸一口，娴熟的吐出烟圈，并不过肺，想来只是享受烟味或许可以抚平某些烦躁。
他看到我来，招手：“小孩，过来。”
我犹豫片刻，朝他走去。
他问我：“看见什么了？”
“你，抽烟。”
他笑起来，如果国旗下讲话时他的笑温暖和煦，那么现在就带着危险，就像一对性格迥异的的双胞胎。
可是我知道，学校里温文尔雅的他是装的，何其有幸，我能多次探破他的伪装。
他垂下眉眼，“我相信你能保守秘密的对吗？不要告诉别人？”
我沉默着点头。
他没有叫我走开，把烟蒂按在脚下的盆栽中，又点燃一支，他说:“七号，你知道吗？他们本来选的不是你，是我力排众议你才当选的。”
我愣愣望着他，这种时候本能的想逃，可是脚重的走不动路，七号是今天我面试的编号，他不记得我的名字，却记得我的编号。
可他到底在说什么？
秦奉书低下头，他的脸渐渐靠近我，接着另外一只没拿烟的手捂住了我的鼻子和嘴巴，他的眼睛异常亮。
“你猜这是为什么？店员小姐？”
他……认出我了。
我后退一步，紧张的咽下口水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他没有证据，就算认出了又怎么样？
接着他却突然看见什么，把我拉回他身前，大声道：“七号或者不承认的店员小姐，做我女朋友吧。”
今天的馅饼多的快要把我砸晕。
在我开口之前，他抢着说;”或许你觉得不可思议，可我对你一见钟情。”
脑子里放烟花，我该拒绝的，他在撒谎，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大有古怪，可我还是笑着说：“我同意成为你的女朋友，还有，我叫颜珠玉，颜色的颜，如珠如玉的珠玉。”
他深深看了我一眼，“记住了”。接着牵起我的手，不远处的粉衣少女就像一座雕像，鸭舌帽都掩盖不住她神情的不快，当我们经过她时，我清晰的听到她说：“秦奉书，你会后悔的。”
我明显感觉到他听到那句话后的僵硬，过后却若无其事的带着我回了包厢。
我终究进入了他们的情感怪圈，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把自己放在了这么难堪的位子。
7
广播站的工作顺利进行着，我作为秦奉书的女朋友，常常被他带着一起去玩，只是每次约会的地点，总是离蒋盈玥很近。
有时候他也会问我：”颜珠玉，你明知道我是在利用你，为什么还愿意和我在一起。”
何必挑明呢，这次蒋盈玥他们在一个游乐园拍综艺，他特意带着我来玩，或许是补偿，我要吃什么，买什么他也照单全收，我玩着手上的气球，叹气，卑微的告诉他：“你相不相信，就算是假的，但是能做你的女朋友，也会有一大堆人前仆后继。”
“所以你只是因为想做我的女朋友，而不是因为我吗？”
秦奉书的女朋友包含的内容有其它人的羡慕，免费的学科辅导，还有昂贵的礼物，而秦奉书，除了脸，真实的性格上委实不很可取。
“是的，我不在乎你究竟喜欢谁，我只在乎，这一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？”把自尊和骄傲重新建起来，这样他永远不会发现我的秘密。
互相利用总是要比单方面付出听起来好听。
他的世界观仿佛被冲刷了，好半天才笑道：“你这么清醒，有时候真觉得要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就好了。”
这样在爱情上也不必煞费苦心，大概会轻松很多。
我苦涩道：“那请你努力一点，真的喜欢上我才好。”
他喜欢聪明人，一开始对颜珠玉提出女朋友的邀请只是为了气蒋盈玥，但是现在她的表现绝对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。事实上最近蒋盈玥的确有服软迹象。
我闹着让秦奉书给我买棉花糖，等待的过程中人群有些骚乱，后来七嘴八舌，听到好像是那个明星蒋盈玥拍节目做任务的时候脚扭了。
秦奉书立马往出事地点跑去，我傻傻的站在原地。
“姑娘，棉花糖好了。”
哪怕心里安慰了自己多少次，每次还是很难接受啊，卖棉花糖的阿姨说:小姑娘，你男朋友追星吧，刚刚跑的那么快。
我接过棉花糖，送给了旁边的小朋友，这种东西在我的食单太罪恶了，我说：“阿姨，你觉得我瘦吗？”
阿姨可能也有个女儿，每次自家姑娘问这个问题，准确答案就像扫雷，现在的小姑娘呦。
阿姨刚要开口，我摇了摇头，不重要了，没有棉花糖，什么都没有了，爱心形状的氢气球飞向天空，越飞越高，越飞越远。
仰着头的时候，眼泪就不容易流下来，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和秦奉书说：“等气球飞走了，我就尝试着不喜欢你了。”
哪有什么人间清醒，不过是借着你糊涂，满足我自己罢了，如果不是太爱你，哪个姑娘可以接受被别人当枪使。
谁又…不想被好好珍视了哇，秦奉书…你个大白痴。
8
那天我一个人回家，接了两通电话，一通是秦奉书打的。
电话里他医院，俩人已经和好，但是蒋盈玥还是有些膈应当初我和你谈恋爱，所以希望你能解释一下。
我说好，让蒋小姐接电话吧。
“你好呀，哎呀这么久了似乎从没和您说过一句话，是呀，秦奉书说的都是真的，我和他是假的，我就是他用来气您的工具，什么，他有没有爱上我，您甭开玩笑了，您那样的小仙女在那，他哪能瞧上我呀。”
“珠玉，真的太抱歉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通通都没关系，因为被辜负，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报复罢了，一开始就想到的结果，就要坦然接受呀。
挂了电话，还没来得及酝酿悲伤的情绪，第二通电话来了，是在彼岸那头的妈妈打的国际电话。
她说：珠玉，外婆在不在？
“外婆跳广场舞去了。”
“那好，到时候外婆回来让她回个电话，我先和你说吧，妈妈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，想把你和外婆都接过来住。”
我心下有些忐忑，小心翼翼：“是移民吗？”
“对的，估计你念完高三的时候，你自己也准备一下。“
“好。”也许这样，会是最好的选择。
时间正在马不停蹄的朝前奔去，距离我离开的日子越来越接近，而秦奉书和蒋盈玥的关系兜兜转转，听说又在闹分手。
他如愿以偿考取了理想的学校，蒋盈玥因为公司合约，正和人炒着漫天绯闻，想来，是秦奉书不乐意看自己女朋友和别人搭上关系，所以俩人之间又闹起矛盾。
我忽然想起那个雨天，又一次感叹，如果秦奉书喜欢的不是蒋盈玥多好。
不是我也没关系，只要那个女孩真心爱他就可以了，她不过是仗着他喜欢她才使尽了小性子，如果她爱他，又怎么舍得。
我不舍得的，总有人舍得，不过很快，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。
我们最后一次见面，他把我约在一家酒吧，我去的时候，他已经喝了不少，迷离的看着台上的男歌手，那人嗓音低沉而忧郁。
我坐在他旁边，没有点东西。
他说：“珠玉，为什么她总是这样，是不是你们女孩都这样，她要追事业，做什么偶像，让那么多男人喜欢她，我也认了，可是现在居然为了她所谓的事业和别人谈恋爱。”
看来他真的喝多了，这些话要是平时，他决对说不出口。
我说：秦奉书，你醉了吗？
“我没有。”
“如果我现在和你说什么，你明天是不是就忘了？”
听秦元说他喝酒断片，所以轻易不喝的。
他趴在桌子上，闭着眼睛，如果告诉那天那个巷子口的颜珠玉，有一天，你会看着秦风书喝酒喝到醉，她一定不会相信。
我自嘲一笑，走到台上和歌手商量了一下，拿着话筒的我看着台下那个人。
轻轻开口：大家好，很抱歉在这里说这些，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这片国度了，所以想用一首《If》告别我生活了十九年的土地，同时这首歌，也送给那个我喜欢了三年的男孩。
台下鼓掌，有人问：小姐姐，那你喜欢的那个人今天在不在现场啊？
酒吧周围的光暗下来，只有舞台亮着，我没有回答那个人的问题，在伴奏中轻唱：
Icameyourdangersoul
我靠近你危险的灵*
Thinksoyoullsayhello
想着你会主动打招呼
Breakingyoufindtogo
忽然你想要转身离去
Breakdownyoumightbelone
黯然神伤或许你也会孤独吧
Angelyoudownthinking
天使如你可否冷静思虑
Thinksoyoufreakingdown
还以为你会不药而愈
Sayhitosendyougo
一声问候就让你安心离开
Breakdownyoumightbelone
黯然神伤或许你也会孤独吧
Andyouknowyousayingtogo
你知道吗你说着要走
YoudontknowIloveyouso
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
BreakingdownIfindtogo
终于遍体鳞伤的我选择离开
这首歌真正要送的，也只有那个人。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，或许是刚刚鼓掌，或许是我唱歌的中途。
只要他此刻看着的人，是我。
哪怕在这么多人又昏暗的酒吧，我也能一眼看到他。
我们对视着。
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，秦奉书，我曾抛下自尊去爱你，我曾为你连吃很久的蔬菜，我曾为你撒谎，我曾为你……
但是多可笑，这么多的为你，却和你通通无关，暗恋从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。
爱你从来是我一个人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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