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塔城返回乌鲁木齐后,并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决定留下来,起码留下来一段时间。
那时的车费很便宜,有一趟车开到人民广场只要一块钱,于是我每天早出晚归,混迹于广场附近。
在这里第一个壮举就是无偿献血,很悲惨的是,那天没有吃早餐,刚抽血人就晕倒了。献血站的工作人员给我喝了暖暖的牛奶,让我恢复元气,还给了我一本汉维两种文字书写的献血证,上面标注献血ml,真是惭愧,20ml都没有。
广场西南角有一条不宽的街道,两旁房屋低矮而且破落,跟首府的形象相差甚远,但走在这条全部用维语招牌的街道上,总有一种异国他乡的感觉。街道很长,第一次没敢走太远,找个转弯进了一个较为安静的社区,跟内地城市一样,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喝茶,有个中年维族妇女,在花坛上叠放用透明玻璃盖着的瓷碗,我凑上前,仔细打量,里面装着洁白半凝固装物体。
“吃的?”我蹲下,朝妇女比划着。妇人指着大点的碗,用生硬的普通话说两块,小的一块五。我要了一个小碗,大喝一口,原来是酸奶,百分百醇厚酸奶,奶面上盖着一层浓浓奶皮,妇女笑着指着磁杯里的白糖,我加了满满一勺,在碗里搅拌均匀,用勺子一口一口的舀着吃,白砂糖混着酸奶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响着,此后,只要是来到人民广场,我就来这里吃上一小碗。
酸奶后来胆子大了,沿着那条街道往下走,发现竟然是一个非常大的的小商品市场,后来才知这里是鼎鼎有名的二道棚大巴扎,只不过我去的时候正准备改造,比较混乱。由于后来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,对二道棚大巴扎,好感全无,但这里有种美食,我至今都垂涎三尺。
冰淇淋这种堆得像冰山的就是他们自制的冰淇淋,两块钱,摊主就给你沿着冰山一勺一勺的给你刮一杯,味道美自然不比说,与众不同的是,在这堆冰山中随处可见混杂的草根,可以想象当时食品是多么简易,像我这种肠胃不怎么好的人,吃一杯竟然什么事都没有,有人说那是天山的雪水做的,哈哈,我有点信了。
酸奶和冰淇淋是我最喜欢的小吃,但当地的美食当属羊肉串和手抓饭,只可惜我不怎么喜欢,特别是路边的小吃摊,卫生条件真的不敢恭维,随便一个路边,支个炉灶,一口大锅,一把铁锹就能做一大锅。在边境城市塔城看到过最为简陋的烤羊肉串,一大堆生肉串号,堆在条形板凳上,上面搭一条已经泛*的纱布,一群绿头苍蝇嗡嗡的扒在上面,有顾客光临时,摊主掀起纱布,拿出几串,几只勇敢的苍蝇就趁机钻了进去......在当地出生的朋友习以为常的大快朵颐,本来不喜羊肉的我自然对之敬而远之。
手抓饭巴里坤羊排,可以说是我改变对羊肉看法的最大功臣,我不知道它的出处它的做法,但我一直记着这个名字,只可惜一直没有再次品尝过。
还有一个名气很大的小吃,叫阿布拉的馕。馕跟北方的馍馍南方的米饭一样,是当地的主食,第一次见到,是一个维族老汉推着木质手推车,上面裸放着一堆各种造型的大面食,我以为是面包,挑了两个造型精致的,一个用塑料袋提着,一个直接拿在手上啃,不是咬,啃!坚硬而且粗糙,在口腔细嚼慢咽许久都难以下咽,但不敢将他们丢在垃圾堆,只好带回住处,给朋友当午餐解决了。
馕有回路过一个馕铺,很多人排着长队购买,我很想探究一下,这里的馕到底有多大魅力,排了一二十分钟,终于轮到我,面盆大的一个馕,五元钱一个,相较于路边手推车上的馕,价格并没有贵多少,这回我谨慎的撕下一小块,细细品尝,终于品到小麦的醇香夹杂着淡淡的香料,面很软而且有嚼劲,但是还是很干,就吃了这么一口,感觉顿时饱了许多。两个朋友一听说这是阿布拉的馕,立马瓜分了,还抱怨我买少了,起码得买十个屯着吃几天。
回武汉若干年,在一个集贸市场碰到一家卖馕的小摊,没由来的买了一个,吃起来竟然觉得口感还不错,再后来只要经过那里就会去买一个,次数多了,摊主问,“喜欢吃?”我夹杂着仅会的一两句维语回答着,摊主跟旁边卖小货的女摊贩说着什么,引得那维族女子频频打量。他乡遇故知?不是,只是某些相同的味道。
朦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