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腊月医院,急救室拉来了一位浑身是血的妇女,身旁一个男的一直在叫喊着:“医生,医生救命,救命,救救我的妻子”。医生在这名妇女的腹部发现了七八个像是被刀子扎过的口子,医生问道“这是什么人干的”,在一旁的男子默不作声,只是呆呆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妻子。
男的叫吴盛,没事时在镇上做一些临时工,大多时间都是和一些狐朋狗友瞎混。他这个人生着一身懒肉,家中的事他很少过问。妻子江月华一个人忙里忙外的,得不到丈夫半点帮助,有时闷在心里的气,忍不住说了几句吴盛,得到的却是大吵大骂,拳打脚踢都是常事。
三十年前,父母看到他家比较有钱,就死活让江月华嫁给吴盛。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吴盛,这人一看脸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,生着一只猪头脸,额宽唇厚眼大无神。在他眼里女人就该是男人的陪衬品,就该是男人的奴隶。
结婚后第一年,有一天,他一进门看见江月华在做饭,就破口大骂“你他娘的干什么去的,怎么到现在,饭还没有做好,你是不是想饿死老子”,吴盛大声吼着江月华。她气得哽咽在喉,根本没有出声的时机,只逼得眼泪哗哗往下流。江月华不仅要忙家里的事,她还种了一块菜地,上午她忙完菜地里的事,就赶着回家做饭,自己光种菜就累得半死,没想到还被吴盛吼着,心里实在不是滋味。
江月华忍气吞声地过了几天,吴盛因为找不到穿的衣服,就大呼小叫的吼着:“你这贱女人,把我衣服放哪里去了,快点给老子拿出来,老子要出去,朋友在等着我去喝酒呢”。江月华一听到他又要出去喝酒,等喝醉了回家又要自己收拾,气得气不打一处来,就回声道:“你又不是猪,衣服就在柜子里面,自己找,我没空帮你找”。“你这贱人,反了你,看老子怎么收拾你”,吴盛说着就冲向江月华一把将她扑倒在地,“看老子今天怎么打死你”。
江月华被打得嗷嗷直叫,邻居听到有打斗的声音,连忙跑过来将他们俩拉开。他的父母闻声赶来,狠狠的说了吴盛一顿,他没有理会父母的斥责,就气汹汹就走了。
三年后江月华为吴家生了一个男孩,从那以后吴盛有所收捡,脾气稍微比之前好了一些。可能是因为孩子的缘故,但是争吵还是不断的上演着。他在这个家里就像住旅馆一样,早上出门,晚上回家吃饭睡觉,家里的事从来不管半点。
时间一晃二十三年过去了,这天吴盛从外面喝得醉醺醺回家,看到江月华在吃晚饭,就喊着,“快点给老子拿酒来,老子还没有喝好”。江月华就拿来了一瓶白酒给吴盛,江月华说:“咱俩离婚吧,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”。吴盛一听,卷着舌头说,“离……离婚,好……好,就离婚,不离是王八蛋”。吴盛喝了几口酒,就趴在桌上不动了。
离婚二字,在江月华嘴里不知说了多少次,也许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。吴盛每次都由各种理由抵制了江月华的离婚抗议,吴盛坚信,只要自己不松口,这婚永远离不掉。
第二天,还在醉睡中的吴盛就被江月华拉起来了,“快起床,咱俩离婚去”。吴盛迷迷糊糊的回答着,“好,离婚去”。江月华带着吴盛来到了民政局,要签离婚协议书时,吴盛用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江月华。“快签,谁不离婚谁是王八蛋”。这时吴盛拿起桌上的笔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在办离婚证的民政人员微笑着也没说什么。他俩是民政局的常客,有好多次竟在这里打江月华,工作人员都希望他俩离婚,却被吴盛制止了,这一次终于借着酒劲把离婚证书办了。
当天江月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,搬去了属于她自己的家。离婚协议上,规定财产一人一半,他家有两栋房子,这一栋归吴盛,另外一栋归江月华。儿子上完大学,走上了自己的工作岗位,家中父母的财产不再属于他的,因为父母亲已完成抚养子女的任务。
江月华离开了吴盛的家,她仿佛像是获得了新生,心情上无比的愉悦,是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快感。她长叹了一口气,“唉,自由了,从今以后”。现在一个人过日子,走到哪里吃到那里,哪里都是家,生活过得悠哉悠哉的,快活得像神仙,朋友们和熟人们都说她是脱胎换骨了,见人有说有笑的,全身充满着激情和对新生活的期盼。江月华和朋友们不仅学会了广场舞,还学会了交际舞,只要是受到那些舞伙老头子们邀约,她就会和他们去跳舞。江月华觉得和他们在一起跳舞,是她今生最开心快乐的事,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吴盛自从江月华走后,家中的一切事情都要自己干,每天的吃喝拉撒,没有一件不用操心的。他这个人比较懒,非要等到肚子饿得难受,他才知道去找吃的。渐渐的时间长了,他感到寂寞了,他感到以前妻子做的事,现在自己都要做。他有几次跑到江月华那里去低头认错,要她和自己复婚,都被江月华置之门外。
时间很快半年就过去了,这天吴盛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,说过几天要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回家过年。吴盛放下电话,马上跑到江月华家里去了,告诉她,“咱儿子过几天就要带女朋友回家,这事怎么办,可不能让儿子知道咱俩离婚的事,会影响到儿媳妇的”。江月华听后,觉得也是,要不在搬回去住,等儿媳妇走了在搬回来。两人就这样商量着,江月华又重新回到了吴盛的家。
一来到吴盛的家,眼前的一切让江月华傻眼了,这那里还是家啊,这分明是垃圾填埋场,屋里横七竖八,乱七八糟的堆着东西,满地的烟头,酒瓶,卫生纸还有一些包装盒,时不时的发出一股股的臭味,直冲脑门。江月华感到三分高兴却又有七分心酸,让他心酸的是她在这里生活几十年的家,在一个男人手里竟然成了这个样子。经过江月华勤劳的双手,她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,这里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,一切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,满地的垃圾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做完家中的事以后,她和往常一样,受到舞伴们的邀约跳舞。这一天,是年腊月二十七,江月华跳完舞没有和朋友们多聊天,就急匆匆地赶回家做晚饭。吃饭时吴盛拿了一瓶白酒喝了一半时,他说:“老婆,咱俩复婚吧,我不能没有你”。江月华说:“你痴心妄想,等过了儿媳妇这关,我就回去,我才不想和你住在一起”。“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男人了,我经常看到你和那个干瘪的老头子抱在一起跳舞,你是不是和他好上了”,吴盛说着。江月华听到这,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些气来,随口道:“是啊,我是和他好上了,再干瘪的老头子也比你好上百倍,不像某些人好吃懒做”。
吴盛听着气得牙齿咬得“咯咯”的响,“我得不到东西,别人也休想得到”。说着吴盛就顺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,朝着江月华扑了过去,吴盛发疯似的在江月华的腹部乱捅了一阵。看到江月华倒在地上,身下流着血,吴盛这时吓得颤抖了起来。他心想,如果江月华死了,自己肯定是被枪毙的,要不然就是无期徒刑,不行,她不能死,要救活她。
很快江月华被急救医院,经过医生一个多小时的抢救,江月华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。医生问是谁干的,吴盛支支唔唔回答不上了,医生回到办公室果断地拔打了报警电话。十多分钟后,三名警察来到了江月华的病房,还没等警察开口,吴盛就主动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。他请求警察,在被带走之前,他要给自己的儿子打个电话,让他回来照顾他妈妈,警察答应了他的请求。
吴盛的儿子接到电话,连夜带着女朋友往回赶,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妈妈鼻孔里插着氧气管,他趴在床前失声痛哭,“妈妈,您怎能受到这么大的罪,都是儿子不孝,我不该跑那么远,不能照看到您,您为我操劳一辈子,到最后却得到这样的下场,是儿不孝啊”。在一旁的女朋友也被感染着抽泣起来,时不时的用手抚摸着男朋友的臂膀。
人家过年欢天喜地,热热闹闹的。吴盛的儿子没有想到,自己本来打算带女朋友回家过个团圆年,医院里度过了。医院里住了十多天,伤情逐渐好转,在疗养几日就可以出院了。
刑警队把事情上报了检察院,检察院决定起诉吴盛故意伤害罪。由于吴盛认罪态度诚恳,并对受害人进行了即时抢救,也有悔恨之意,他愿意赔偿受害人所有的医药费,并且愿意多出五万元给受害人以作精神赔偿,法院把先前定的十三年有期徒刑改为一年半有期徒刑。
过完年后,江月华也回到了家中,儿媳妇表示支持她的做法。“遇到这样的男人,选择离婚是正确的,您那时不因该多想,才酿成惨祸”,儿媳妇说。他们俩在江月华家住了几天就回省城上班去了。
江月华在心里最觉得骄傲的事,就是把儿子供上了大学。现在他们己经有了自己的生活,这是让江月华感到欣慰和骄傲的一件事。时间飞快一年半又过去了,江月华接到儿子要结婚的消息,他们小夫妻在省城工作了三年有余,己经为新婚的房子交了首付。儿子说等父亲出狱了,就接爸妈去省城帮自己筹办结婚的事。
年三月二十八号,江月华和吴盛来到儿子工作的城市,为儿媳妇办了一场热闹的喜宴。
这位母亲在生活中不仅承担着,一个家庭中所有的责任,同时还了承受着渣男人的欺压。她如果不坚强是支撑不下去的,她如果不是贤惠的女人,就不会培养一位合格的大学生。对这样的一位母亲,不能不使我们对她产生敬畏之心,祝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,晚年幸福快乐!